欧陆哲学看“追求幸福”(3)--海德格尔
发布时间:2021-02-20 浏览次数:136次
海德格尔对生与死的重新拥抱
克尔凯郭尔和尼采是现代和后现代存在主义哲学的先驱,而存在主义哲学真正开始于胡塞尔和他的学生海德格尔的现象学。海德尔格没有打算写有关伦理学(ethics)的著作,他所谈论的是关于人类存在的本体论描绘。他的哲学在本质上是形而上的,他对人的幸福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虽然如此,他的许多思想与我们理解人类存在的具体现实直接相关,他所做的工作已经用来巩固新形式的存在主义心理治疗(Deurzen, 2010),这种治疗形式出色地运用他的思想来让人们更好地生活。
海德格尔(1927a/1962)的本体论根基与时间(time)有关。我们需要联系人类在时间的范畴内被抛入(这个世界)来理解人类,这暗示着他们出生便走向死亡。这也意味着他们不在原以为属于他们的当下,也不在他们将要成为的未来。时间推着我们前行,事实上是穿过我们。我们是时间的,因此我们是历史的,总是在进行之中的。这对我们虚荣地追求幸福生活有重要的启示,因为幸福,即使是可以获取到手的,也永远不会是一个稳定的存在,而只是转瞬即逝。一切都在流逝,处在运动之中。没有什么人是确定的,人类是飘忽不定、无家可归的。
事实上,根据海德格尔所说,基本的本体论既定(givens)之一,就是我们的无家可归(Unheimlichkeit,字面意思是“无家可归”),焦虑不安一开始就跟随我们,只要我们还活着,它就从来不能被克服;因为人类由他们的存在而非本质所确定,所以他们注定要为他们的生命工程担忧。死亡来临,这时我们的生命终于完成,我们也许最终找到了安全和家。不同于客体事物,人的存在处在一个持续变化的过程中。我们是被设计的或者是被抛入这个世界的,并走向我们的死亡。(Deurzen, 2010, p. 55-56)。
一出生下来,我们就被这个世界接管,然后遇到其他的人,这样一来,我们发现很难活出自我——在意识到我们死亡的可能性之后作为一个本真的个体而活。只有当客体出现故障时,我们才恰当地意识到它们;也只有当我们与他人的关系不能令人满意时,我们才能够开始把自己与他们分开。因此,不是一种幸福的、单一的存在之协调一致造就了我们,而是这些东西的缺乏——邀请我们通过体验焦虑和罪疚让我们觉醒,通向海德格尔所描绘的良心呼唤(call of conscience)。
无法本真地活着,正是因为我们没有完整地在场——而一直置身于海德格尔所说的“忘我”(ec-stasies)于过去、现在和未来中,我们则能够阐明和理解差异之观念,并因此真实地存在。在上述背景下,追求幸福将被描绘成是寻求忘却和轻松,寻求不再需要担忧自身烦恼的时光,期望我们可以沉入一种单一的状态,沉浸于其中。事实上,如此地陷入他人或这个世界与本真的生活是对立的。本真的生活是觉醒的,需要我们面对有限和现实。
走向死亡的、慷慨激昂的自由是这样一种自由,它已经从“他们”(作为大众的身份,而非本真的自我——译者注)的幻觉中解放出来,它是真实的,是自行把握的,是充满焦虑的。(Heidegger, 1927a/1962, p. 266)
(文章转自心理学空间,作者:艾美·凡·德意珍(Emmy van Deurzen)如涉及侵权请联系网站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