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质量与心理健康

饮食质量与心理健康
doi.org/10.1176/appi.pn.2025.01.1.18
Marta Mudd 文 | Psychiatric News

研究表明，低质量饮食是心理健康的危险因素，精神疾病患者的饮食模式可能更差，因此将营养纳入精神病学实践的理由越发的强烈。

人们日益认识到营养在心理健康中的作用，普遍认为不良饮食习惯是心理健康状况变差的危险因素。研究表明，精神疾病患者更有可能存在饮食模式不佳、饮食行为紊乱、以及营养缺乏，从而导致身心健康合并症的情况。因此，迫切需要将营养管理等生活方式的干预措施整合到精神疾病的治疗中（Morkl等，2021）。

世界卫生组织强调，营养是缩小精神疾病患者与一般人群之间预期寿命差距的关键组成部分（Teasdale等人，2020年）。同样，成立于2013年的国际营养精神病学研究学会（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nutrition Psychiatry Research）也致力于建立一个统一的框架，将营养纳入精神疾病的护理（Jacka，2017）。

然而，尽管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营养很少被纳入精神病学实践。大多数心理健康提供者，包括精神科医生、心理学家和心理治疗师，都不熟悉营养对心理健康有益的证据。

对于精神科医生来说，医学院课程中缺乏营养教育可能是罪魁祸首。目前，普通医学课程中的营养培训极其有限，只有40%的美国医学院达到了在临床执业前学习25小时营养课程的既定目标。不足为奇的是，大多数精神科医生报告说没有接受过专门的营养培训，因此没有准备将饮食策略纳入患者护理（Morkl等，2021；Mudd＆Angelotta，2024）。

撇开统计数字不谈，精神科医生可以、而且应该将营养管理纳入临床实践。尽管许多临床医生可能觉得准备不足，但现有的工具和研究为他们向患者提供饮食建议提供了支持。

饮食质量与心理健康

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与补充孤立的营养素相比，全食品（whole foods）和营养密集型饮食可能提供更好的心理健康结果。历史上对个体营养素（如ω-3多不饱和脂肪酸或维生素D）的关注正在发生变化，因为我们知道，个体食用的是全食品，而不是孤立的营养素（Jacka，2017）。传统饮食富含蔬菜、水果、瘦蛋白和全谷物，而精加工食物的营养有限，传统饮食提供的营养可以提高抵抗精神疾病的能力。然而，与普通人群相比，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个体通常热量摄入过多，饮食质量低，营养状况差（Sarris等，2015）。

因此，在管理精神疾病时，饮食质量很重要。以水果，蔬菜，鱼类和全谷物摄入量较高为特征的高质量饮食与幸福感的提高和抑郁症状的降低可能性有关（Collins等，2021；Jacka，2017）。另一方面，以高总脂肪摄入量，高糖摄入量，低水果和蔬菜摄入量为特征的低质量饮食与更大的心理困扰的可能性、焦虑样行为的增加，以及自我报告抑郁的可能性增加有关。重要的是，这其中的关系在不同文化，社会人口因素和教育水平之间是稳定的（Collins等，2021）。

评估临床实践中的饮食质量：尽管目前还没有关于评估精神疾病临床环境中饮食质量的实践指南，但精神科医生有可以实施的现成工具，例如MyPlate，这是美国农业部的一种循证工具，可将饮食指南转化为患者的实用建议。通过MyPlate应用程序，患者可以进行饮食测试——根据美国农业部的建议评估其摄入量。MyPlate的主要建议包括：

• 菜谱中一半应该是水果和蔬菜；

• 强调全谷物，尽量减少精制谷物；

• 限制红肉等蛋白质的来源；

• 减少添加糖和饱和脂肪的摄入。

临床医生可以鼓励患者使用MyPlate应用程序来跟踪进展并设定个性化的饮食目标。对于更有动力的患者，MyFitnessPal提供了详细的饮食跟踪工具。然而，与营养师的跨学科合作通常会产生最佳结果。研究表明，在跨学科团队中整合营养评估可以显著提高患者的依从性和预后（Kolasa＆Deen，2005）。

基于证据的饮食模式

虽然饮食质量很重要，但研究强调了特定饮食模式对心理健康具有的治疗价值。

地中海饮食：地中海式饮食富含水果、蔬菜、橄榄油、鱼和豆类，已显示出对心理健康有益的最有力证据。研究表明，在多项随机对照试验中，这种饮食模式降低了抑郁和焦虑的风险。其神经保护作用可能归因于对抗炎，抗氧化和血管带来的益处（Jacka，2017）。关键组成部分包括：

• 强调植物性食品（如蔬菜、水果、豆类）；

• 从橄榄油和鱼中摄入健康脂肪；

• 限制食用糖果和蛋白质（尤其是红肉）；

• 可选适量饮用葡萄酒。

其他饮食模式：虽然地中海式饮食对心理健康有益，但新出现的证据表明，其他饮食模式也可以为心理健康提供类似的支持：

DASH饮食（阻止高血压的饮食方法）是为了预防和控制高血压而开发的。这种饮食模式与改善肥胖、代谢综合征、妊娠糖尿病、2型糖尿病、中风和冠心病有关（Shabbir等人，2022年）。

MIND饮食（地中海-DASH饮食，用于干预神经退行性延迟）是地中海风格和DASH饮食的混合，旨在促进衰老过程中的大脑健康（Morris等，2015）。

生酮饮食（ketogenic diet）是一种高脂肪，低碳水化合物的饮食方案，已成功用于治疗癫痫。新兴研究表明，它也可能减轻抑郁症状并改善精神分裂症的预后，尽管需要更多的研究（Bostock等，2017）。

虽然地中海式饮食对心理健康有明显的益处，但DASH、MIND和生酮饮食等其他饮食模式也显示出前景，但需要进一步研究。现有的这些针对患者的饮食模式资源，可以查询美国心脏协会网站中的地中海式饮食资源，以便用于临床实践中的营养咨询。

精神疾病护理补充剂

虽然全食品更可取，但当饮食变化具有挑战性时，补充剂可以作为辅助剂。事实上，越来越多的随机对照试验和元分析表明，营养保健品（基于营养的天然产物）和植物保健品（以植物为基础的天然产物）对心理健康有益。最近，世界生物精神病学学会联合会和加拿大情绪和焦虑治疗网络的临床指南总结了这一不断增长的证据基础；见表1（Sarris等，2022）。

表1：精神疾病中推荐的膳食补充剂一系列营养保健品和植物保健品已被给予各种精神疾病的支持性推荐或临时推荐；建议的每日剂量来自随机对照试验中研究的剂量范围；（+++）推荐，（++）临时推荐，（+）弱推荐；（M） 推荐作为单一疗法，（A）推荐作为精神药物治疗的辅助药物。

来源：改编自Sarris等人，2022年

然而，补充剂有局限性。在未与患者的初级保健提供者协调的情况下使用膳食补充剂会增加不良事件或药物相互作用的风险。还必须考虑产品质量的可变性。经美国药典（USP）验证的补充剂代表了最高质量标准，确保产品含有声明效力和数量的标签成分，不含有害污染物，在规定时间内释放到体内，并按照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良好生产规范制造规范制造。此外，导航精神药物和补充剂之间的药效学和药代动力学相互作用是复杂的，通常是理论上的，并且需要熟悉可靠的资源，例如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营养推荐和数据库。

某些人群也需要特别考虑。在围产期，关于心理健康补充剂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数据有限。同样，使用单一营养素治疗儿童精神疾病也取得了有限的成功。诸如微生物组变异性，固定收入以及难以满足推荐的常量营养素和微量营养素每日摄入量等因素，使许多患者（尤其是老年人）的补充剂使用更加复杂。最后，使用补充剂作为治疗严重精神疾病（如重度抑郁症，双相情感障碍或精神分裂症）的单一疗法引起了人们对其适当性和疗效的担忧（Sarris等，2022）。

尽管某些补充剂在管理精神疾病方面显示出益处，但它们的使用也有重要的注意事项。膳食补充剂应仅被视为常规护理的辅助手段，并谨慎使用，确保没有处方精神药物的禁忌症。

实施饮食干预的障碍

精神疾病患者在维持健康饮食方面遇到了独特的挑战。精神疾病与营养状况之间的关系是双向的，由结构性障碍和疾病相关障碍共同形成。

结构性障碍——如获得健康食品的机会有限，社会支持不足，社会经济地位低，口味偏好和日常习惯，都会影响精神疾病患者和普通人群。然而，由于经济不稳定或住所不稳定，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面临更大的粮食不安全风险。

除了这些结构性障碍外，精神疾病患者还经常遇到与疾病相关的障碍。某些精神药物可以增加食欲，而认知障碍或动机降低会阻碍购买和准备健康膳食的能力（Teasdale等，2017）。

正在进行的研究旨在更好地了解精神病患者面临的障碍；但是，提供者可以同时实施实际策略，包括：

• 让患者熟悉当地的食物库和营养计划，以解决食物不安全问题。

• 与社会工作者和营养师同事合作，提供全面支持。

• 使用动机访谈技巧来解决认知和动机障碍。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营养干预应该在精神病护理中发挥核心作用。这项新兴的研究强调了提高饮食质量、采用特定的饮食模式以及在适当时候加入补充剂以支持心理健康结果的重要性。通过利用现有资源将营养管理纳入日常护理，精神病学家可以授权患者掌控他们的身心健康。展望未来，正在进行的研究工作旨在进一步验证和标准化这些干预措施在精神病学实践中。

Mudd, M. (2025). Special Report: Using Nutrition as a Therapeutic Modality. Psychiatric News, 60(1). https://doi.org/10.1176/appi.pn.2025.01.1.18